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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吃 货”札记(一)

发布日期:2023-06-20 来源:党委宣传部 徐兴海

我已经是近八十的人了,但还是嘴馋,是“吃货”。国内的八大菜系都品尝过,台湾的小食同样留下满口余香。最喜欢的新疆的羊肉烤包子,一直从乌鲁木齐吃到中亚四国,直吃得倒了胃口。我出国吃过日本神户的牛肉,那可是真的嫩,一个人可以轻松地吃上一二斤。去欧洲,吃正宗的西餐,还有俄罗斯的风味的面包也大快朵颐,然而印度饭食中浓重的香料让我敬畏,甚至宣誓不再理它。但是,年轻时的几顿饭总在两颊回味,难以忘怀。那时虽不像晋公子重耳在外十九年那样窘迫,但是“险阻艰难,备尝之矣;民之情伪,尽知之矣”的比况倒是可以的。

1、一碗油泼面

陕西人把不带汤的面条,叫作“黏面”,又写作“燃面”。面从锅里捞出来,“刺啦——”泼上冒火星子的油,撒点盐,放点葱花、辣椒面,就是油泼面。“一碗燃面喜气洋洋,没有辣椒嘟嘟囔囔” 说的就是这个面。

我最能吃的一次,破人生纪录的是一次吃了2斤2两油泼面。

那是1968年底我从陕西师范大学毕业以后,分配到陕西省独立师农场劳动锻炼,在部队农场的好处是吃饭不限量。我少年到青年一直都受到粮食限量的困苦,凭粮票吃饭,在长身体的中小学时期饿得失去人形,瘦高瘦高的。一下子到了部队农场,吃饭不限量,好不开豁,真是到了天堂。部队伙食不是不限量,而是吃不完自己的标准:一来战士每月40多斤,标准高;再者男女生一起搭伙,匀开来就都能吃饱,更重要的是,我们农场自己就生产粮食。独立师农场就在大荔的黄河滩,我们一个连一百多人种的农田有一万多亩,打的粮食自己根本吃不了,还上交给师部。我就是在这个时候,一次吃了2斤2两油泼面,创下了全连记录,也是我人生饭量的最高纪录。

那是在大荔下辛家农场,我们连那天吃油泼面,我的最爱。没有雨棚,我和大家都在露天地,一起围着蹲在院子里吃面,“吸溜吸溜-”的吃得很香。吃到后来,我发现我周围蹲着的人怎么都不见了。一抬头,看见怎么这么多人围着我,都站着,呆呆地看着我,看得我不自然了。西北军事电讯工程学院(以下简称西军电)的老魏说:“你今天破了纪录了,吃了2斤2两。”我说不可能,西军电的王凯说:“我们给你记着账,一碗8两,有没有?”我说:“有。”老王说:“我们给你数着,你盛了三回,第三碗不满,你说有没有2斤2两?”其他围着的人都点了点头,我没有话说了。

其实,老魏是吃饺子的冠军。他身体壮实,身上的肌肉一块一块的。有一回,连队食堂吃饺子,老魏打起了赌,他说:“把宿舍的门板卸下来,饺子放满,我都吃了。”结果他说话算话,吃了一门扇的饺子,大家记着数:106个。王凯人聪明,体力好,干活是一把好手,吃起饭来也是英雄好汉。有一次,他把胳膊伸开来,说:“从手上放起,到脖子,放多少馒头我吃多少。”结果放了8只馒头,他都吃了。

好汉不提当年勇,那时的强劳动,吃得多,消耗得掉。比如我的任务,是给播种机装种子,要扛着180斤的小麦种子麻袋,看着播种机来了,一边追着跑,一边跳上播种机的踏板,一手撒开麦子袋的袋口,身子一斜,把种子倒进播种机的槽子里。也就是那个特殊的时候啊,后来我再不敢耍二杆子了,也是因为不参加重体力劳动,吃多了就消化不了了。

2、八两水饺

我的大女儿1972年8月出生在延安,她的妈妈陈东玉在延安柴油机厂工作,我那时在清涧县老舍窠公社师家沟小学工作,我们两地分居着。

按说第一个孩子出生是一件非常隆重的事情,可是我们却准备不足,心有恐慌。需要准备的,最少三件事:钱、有老人在身边、房子,但是这三样我们都没有。当然首先需要准备钱,我没有钱,穷光蛋一个。那时老婆工资48元,我45元,老婆是技术级工资,所以高3块钱。3块钱,就已经是了不起的事情了,经济地位决定家庭地位。老婆拿出一个存折,让我到城里去取,是300元。别小看这300元,那可是我人生第一次拿到那么多的钱,都是老婆攒下来的。有了钱,似乎心里踏实点。

但是,需要准备的第二件事比第一件事还重要,就是谁来伺候,就我们来说,谁来指导?似乎更难解决。这么大的事情头一遭,怎么办?孩子的奶奶生了一辈子的病,坐车就晕,从陕西蓝田的家到西安的汽车都坐不了,根本来不了延安。实在没有办法了,请重庆的外婆来延安。从重庆来延安,对于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老人是一件艰难的事情,何况要过没有大米吃的日子,但是孩子的外婆咬了咬牙,答应了,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,真是千谢万谢的。约好了外婆从重庆坐火车到西安的时候,我去西安火车站接。那时我还没有拜见过丈母娘,彼此不认识,于是约定了暗号:老人家等在车厢里不动,我上车,只要找手里拿着报纸的老人就是。孩子外婆坐的火车到了,我找到卧铺,车厢里人已经下空了,就只有外婆在等我。外婆个子不高,一米五左右,清瘦得很,很单薄,能够感觉得到她是硬撑着来的。

我觉得孩子外婆辛苦了,就带她去我最喜欢吃的西安东大街白云章饺子馆,我点了一斤多的羊肉水饺,想着好好地犒劳一下她老人家。谁知道孩子外婆吃了两个,就放下了筷子,说“饱了,不吃了”。我很尴尬。我真傻,竟然没有想到重庆人最爱吃的是米饭,点上两个菜就行了呢?还有,羊肉的膻味老人家能不能接受呢,我连问都不问,铸下了大错,第一顿饭就这样招待老人家了,我真是哈板儿女婿(哈板儿,四川话:傻瓜)。

我想起那个笑话,一个县令最讨厌吃红烧肉,就处罚犯人吃红烧肉,结果这个县的犯罪率一直居高不下。我难道不就是那个县令,但我是反着来,把自己最爱吃的移加给别人。

那些剩下的饺子,我都吃了,最少有八两。后来我去重庆,那时孩子外婆家住在老双碑远祖桥,邻居的武师母第一次见面就夸我,说我的饭量好,说饭量好就身体好。瞧,我能吃,已经名声在外了。

阅读() (编辑:朱艳芳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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